罗杰·杜彼
“这是以我名字命名的品牌,没有人比我更能代表它的形象,但就我个人而言,我是一个父亲的角色,这个品牌,这些产品,这些工作的人都像我的孩子一样。有些品牌,也许同样以人命名,但他们几百年前就去世了,人们对曾经还有那样一个人物的出现早已不熟悉。也许几百年后,罗杰杜彼也会成为这样一个品牌,但今天,我还与你们在一起,作为品牌的灵魂,这是我的意义。我仍然会定期回表厂,当制表团队在研发过程中有疑难杂症,他们仍会给我打电话,我会尽我所能给予帮助。”眼前已近耄耋之年的罗杰·杜彼先生缓缓说道。从1995年,58岁的他创建表厂至今,这位才华横溢的制表先驱用其一生,表达着对钟表的迷恋与挚爱。
超过16年后重新回归到您亲手创办的表厂,最大的感受是什么?
我很欣慰地看到,现在的年轻制表师们依然在品牌理念的带领下,贯彻最经典的日内瓦制表工艺,遵守我在设立表厂之初所设立的原则,全线机芯符合并镌刻日内瓦印记。Gregory Bruttin和他的机芯研发团队,他们跟随着表厂一起成长,将罗杰杜彼的传统与精髓传承了下来,这是我最满意之处。
Hommage系列是您建立品牌的开山之作,今年再度推出,有什么特别意义?
“Hommage”在法语中是“致敬”的含义。明年是品牌创立20周年,选择这个时机重新发布Hommage系列,我认为是对罗杰杜彼品牌的每一位成员将理念坚持至今的感谢,也是对所有在我制表生涯中帮过我的人,比如我在日内瓦制表学校的老师,还有数百年的钟表发展史上,都作出卓越贡献的制表师的致敬。
最新推出的Hommage系列的设计特色是什么?
最新的Hommage系列仍旧保持了最初的圆形表盘,那时候,圆形表盘已有百年历史,不像方形、酒桶型只有三、四年历史,而用最经典的方式和形式向大师致敬是最合适不过的。但一些细节的处理是以前从未有过,例如加长表耳佩戴更舒适,表盘的凸凹更添层次感。在部分Hommage系列表款上,采用了罗杰杜彼所独有的阳光饰纹。
怎么会想到把手工玑镂工艺呈现在最新的Hommage系列上?技术操作上有哪些难点?
我1995年推出Hommage系列,那时是手工玑镂的鼎盛时期,几乎所有人都在做,但我不想跟风,我要一些新的,大家没有尝试过的。今天,我们也只是借助手工玑镂的工具,制作出的却是我们独有阳光饰纹。最大的难点在于,直接在机芯夹板上雕刻阳光饰纹,而不是在表盘上;另外,传统手工玑镂雕刻中,表面刻度不可避免有瑕疵,所以最后会用滑石粉乳化掩盖,但为了不破坏阳光饰纹的线条,使光线折射在刻度上有最好的光芒,我们舍去了这一步,这就意味着雕刻要非常精确,而且更费时费力。镶嵌红宝石轴承的时候也要特别小心。尤其是两块夹板中有个桥板,阳光饰纹又是连续的,如果刻坏了一块,另一块也作废了。
您为什么会对制表感兴趣,制表的魅力在哪里?
我在一个小村庄长大,有很多手艺人。小时候,村里有一座教堂大钟,补鞋匠每天去敲这座钟,后来他年事已高,就请我帮忙敲钟,我对钟内部的机械发生了浓厚的兴趣。这个热爱由此而发,没有理由。
觉得自己更偏向艺术家,还是工程师?
如果一定要用艺术家来形容,也许是手工艺术家,我很在意“手”这次字。我认为语言常常是苍白无力的,一个人说的话,不同人听到会有不同诠释,但当你动手创造出一件作品,那是客观存在的。所以当我想表达自己的时候,就动手去做。当我看着手上的这块Hommage表,我看到的是我的制表生涯,是我的一生,我的岁月。世界是嘈杂的,但作为一个制表师,我的心是安静的,我表达的途径就是制表。一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远,当你回过头,一生就在你身后。我很幸运,始终有喜欢和值得坚持的信念,把制表作为我一生的事业和追求,即使遇到困难,也从没想过放弃。
您如何看待制表业的发展、变化?
法语里有句谚语:我们从来不背对未来。制表业永远在发展,在变化,其对技艺的追求,对材料的创新,对工艺的完善,对复杂功能的诠释永不停歇。行业在发展,根本在于人。人为一切之本,只要有人,这个行业就会发展。在日内瓦钟表行业,值得欣慰的是,依然有很多年轻的制表师在坚定地传承着这份手工艺。